起名字真麻烦

一个文笔渣的all洋cp写手

凋零(上)

薛洋看着窗外的茫茫白雪,被冷风吹的喉头止不住地发痒,忍不住咳了几声。身边的嬷嬷闻声赶忙将厚被子抱来披在他的身上,嘴里好言好语地相劝:“薛公子何苦在这儿吹风冻着?苏公公传话说陛下近几日忙于朝政,怕是没时间见您。”薛洋咽下口中的血腥,伸手接过另一个小宫女递过来的汤婆子,微微一笑,“不碍事。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自己待一会儿。”说罢又朝窗外看去。

  

  小宫女扭捏着还想上前劝说两句,被嬷嬷拉走,她边走边小声问嬷嬷,“嬷嬷,陛下为何要将薛公子一人关入这深宫别院?他这样好看,要是出宫去了,指不定多少姑娘往他身边凑。”嬷嬷刚要说些什么,余光瞥到一抹黑色身影,立刻噤了声。小宫女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也闭了嘴,老老实实和嬷嬷一起给来人行礼。

 

  宋岚轻笑着说,“你们不用多礼,我只是想来看看阿洋。天冷了,屋里的地龙燃的可好?可还暖和?”嬷嬷点了点头,“薛公子的房间最是温暖,只是今晨起来开始就坐在窗口看漫天飘雪,刚刚被风吹的咳嗽几声,怕是要得风寒。劳烦宋将军规劝几句,我们做奴婢的不好置喙主子。”“那便备好药吧,让晓御医来检查检查他的身体,好生照顾着,阿洋身子弱。”说罢宋岚便往薛洋的宫内走。

  

  宫门开启,薛洋眼前一亮,来人着一身黑色,必是宋岚来了。他欣喜极了,光着脚就跑出屋门,赤脚踩在冰凉的雪上,被冻的通红,似是没有感觉一样。“子琛!你来看我了!”洁白的虎牙露出来,像是不怕风一样。宋岚笑着应了,往下一看,薛洋的脚踩在雪上冻的红得发紫,赶忙将人抱了起来。“阿洋,以后在屋里等我便好,切不可赤脚随意跑出来。”薛洋高兴的晃着双脚,手臂勾上宋岚脖子,任由他将自己抱进屋里,“我许久不见你们,倒是寂寞的很。今天下初雪,晚上点了灯笼就可以许愿啦!”宋岚解开外衣露出寑衣,将薛洋被冻的双脚捂在怀里,太凉了,他自己都打了两下冷战。薛洋喉头发痒,刚要说什么,又忍不住咳了出来,宋岚给他顺着后背,见薛洋看着自己的手发呆,他也看去,只见苍白手心有一团鲜艳的红。薛洋抬眼看他,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嘴角一串血珠顺着嘴巴滴了下来,又延着雪白脖颈滑进衣领里。在宋岚急切的呼唤声中薛洋往后倒下,失去知觉。

  

  宋岚接住薛洋,看他双眼禁闭,面色惨白,吓得不轻。“阿洋!”他拍拍他的脸蛋,“阿洋!”怀中人无知无觉,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宋岚情急,用厚被子将人一裹,抱起来就往晓御医处冲。正巧嬷嬷和小宫女都在,见薛洋好似破败雪梅般被宋岚抱在怀里,唇角红色的血色延伸进脖颈,颇有病态美感。但是也来不及欣赏,赶忙将宋岚引到晓星尘处。“御医!御医!快来救救人!”宋岚不等宫女们将晓星尘的屋门推开,直接用脚踹开,急匆匆就往里闯。晓星尘本来还闲着无事练练字,手一颤,墨汁滴到他自认写的最好的一笔处,晕染开,毁了一整幅字。晓星尘皱了皱眉头,指着一旁的卧榻,心情不太好地说,“宋将军,将人放在那处就好。”看到宋岚怀里的人是薛洋,他赶忙费力地从被子里抽出薛洋的手臂,指尖在他的腕间按了一阵,脉相虚弱,有灯尽油枯之感。晓星尘怔住了。“子琛,自从阿洋替金光瑶挡住刺来的一剑,伤了心肺之后,他的身体就愈发不好,只是身体一直都是我来照顾,我也自认自己有些能力,虽不至于将他照顾的如同曾经一般健康,但也不至于每况愈下,今日把脉为何……为何把出将死之人的脉相?!”宋岚有些不信,又将薛洋另一只手腕递给晓星尘,“星尘,你来看看这一边的脉相呢?”“子琛,没用的。”晓星尘一脸痛色。“我用尽自身会的全部医术也不过让他挺三五天,阿洋身子怎会一下子衰败成这样?”薛洋悠悠转醒,见眼前人是宋岚和晓星尘两人,用力扬了扬嘴角,有气无力地说,“太好了,我一个人寂寞的很……你们……你们今晚陪我放灯笼吧。”还没等两人回应,又昏迷过去。两人一脸痛色,宋岚将薛洋抱起,转头对晓星尘嘱咐:“星尘,我且先将阿洋带回寝殿,你去找金光瑶,告诉他,阿洋怕是没几日好活,让他来看往他。我知阿洋心里放不下他,来见哪怕最后一面也好。”晓星尘应下。

  

  

  金光瑶面对一堆奏折,忍不住捏捏眉心。他扔下奏折,坐在龙椅上发呆。渐渐回想起被关在深宫中的人。那日他父亲金光善留下的余党来刺杀他,是薛洋挡了一剑。之后他便没去见过他。一直让晓星尘和宋岚照顾。曾经他于兰陵金氏府中第一眼见到薛洋的那一刻,就想将他留在身边。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便是他人生中第一缕阳光。 彼时他腹背受敌,先帝金光善压迫他,时刻想将他除掉,太子金子轩受朝中众人追捧,又受人挑唆,觉得他要与他争夺皇位,明里暗里给他使了不少绊子。金光善指婚他和秦愫,实则是让秦愫监视他。唯有薛洋,在他身后支持他扶持他,向来热爱自由的少年最终为了他被拴在他的府邸中,又随着他登基被栓在宫中。

  金光瑶把玩儿起手上时刻戴着的玉扳指,那是薛洋亲手做给他的。为了做个这个,当时的薛洋手上被纱布包满了,拿给他的时候洋洋得意,问他自己做的是不是很好看,又把手举给他看,装作可怜地诉苦道自己做个玉扳指受了多少伤,转而又得意洋洋地炫耀,“这个小爷可送你了,这天底下只有这一个,小爷可没耐心再做第二个!你可不能辜负我这一手的伤!”金光瑶看着少年露出的虎牙,尖尖的,可爱的紧,忍不住凑上去舔了舔,牙很尖,像是要把他的舌尖划伤。他将薛洋裹满纱布的指尖凑到唇边吻了一口,将满脸羞红的人扯进怀里抱住,对他说,“此生,金某定不负薛洋!”

  他知道金光善只要对他下手,定是也要除尽他府中所有门客,到那时薛洋也活不了。为了守住他的光,他不惜带着将军宋子琛和魏无羡还有朝中威望极高的姑苏蓝氏一门一同逼宫,斩杀金光善和他的拥趸,逼死了太子金子轩。谁知还有遗落在外的余党来刺杀他,将薛洋伤到。

  

  苏涉急急赶来,高声嚷嚷着,“不好啦陛下!不好了!!!那薛公子咳血了!晓御医请陛下回宫去看看!”

  

  金光瑶急忙起身,匆匆往外赶,“快给朕备轿!”

  

  

  薛洋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金光瑶陪他一同在姑苏,本来是要与姑苏蓝氏结盟,金光瑶却怕他无趣,先陪他一起玩了两天。他们一起在街边小摊吃豆腐花,又去水乡古镇划船。他将一双手浸入水中,感觉冰冰凉凉,真是舒服。他们划船,听到采摘莲藕的江南女子绵软的嬉笑声。“阿瑶,时间就静止在这就好了。想和阿瑶就这么过一辈子。”

  

  晓星尘在薛洋人中处扎了一针,见那人悠悠转醒,嘴里只说疼,赶紧把针拔出来。金光瑶将薛洋抱进怀里,薛洋在他怀中甜甜笑了。“许久不见你。”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只能听苏公公说你过得好坏,天冷了嬷嬷们不让我出去,你怎地也不来看看我。倒是忍心将我一人留在这深宫后院。”薛洋抬手摸摸金光瑶的脸,“瘦了。”他说。“无论如何也不能不吃饭呀,先前你也没那么废寝忘食。”

  

  “谁说你自己了,我们不也陪着你……”宋岚刚出声,就被晓星尘拉出去。屋内只留薛洋和金光瑶两人。

  

  薛洋撑不住力气,抬起的手只能虚虚地落下,被金光瑶接住,继续抚在他脸上。见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残花一般枯败,金光瑶忍不住落下泪,泪水滴进薛洋眼中,又从他眼中滑落入鬓。“阿洋,你且等我几天。就这几天,我就能把眼下事务处理好,到那时,我们日日相见。”说罢,将薛洋从怀中放到床上,起身要离开。“阿瑶……”薛洋叫住他,“你可否和我一同点灯笼许愿?今日是初雪。”“阿洋。”金光瑶帮他掖好被子。“我们有不止这一次初雪,未来你我长长久久,以后每一年初雪,我都陪你点灯笼许愿,唯今天不行。事务繁多,早一日解决完,我们早一日就能摆脱一切桎梏。等事情解决的那一天到来,我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晓星尘和宋岚眼睁睁看着金光瑶离去,宋岚刚要阻拦,就被一只雪白纤细的手拉住。“子琛。”薛洋不知何时起来的,靠在门边都站不稳,拉住他衣角的手勉力颤抖。“让他去吧,阿瑶有自己的主意。”晓星尘和宋岚连忙扶他进屋。薛洋靠在床头,许是刚刚衣着单薄又吹风了,连连咳嗽不止。他自知要被说一顿,理亏地垂头等着挨训。任由宋岚和晓星尘给他将地龙烧的更旺,往他身上盖被子给他塞汤婆子。晓星尘见他这闯祸小狗一般垂头等着挨训的可爱模样,心头软地要化成水。他温柔地拉住薛洋的手,和他说,“阿洋,天太凉,不要随便着风,我给你开了新的药方,可能有些苦,你忍着些。”宋岚将热气腾腾的药端过来,放在唇边吹了吹就要喂给薛洋。薛洋头一偏,有些不太开心地撒娇道,“星尘,子琛,我知我身体是什么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我这个身子吃药也不过求个心理安慰。我……我好不了了啊!”见两人听到这话面色变得沉重,薛洋自知说错了话,又转移话题,“我想放灯笼,那个会飞的那个灯笼。今天可是下了初雪。阿瑶没有时间,你们俩可千万不能推辞!”宋岚又把药递到他唇边,苦味直窜进薛洋的鼻子里。他撇过头,一味地避开那苦味。“我也没有几天了,为何非要吃苦?我想吃糖!今天下初雪,我要吃糖!”他笑嘻嘻地往晓星尘身边凑凑,把头一歪到他肩上,抬眼看他,“我明天再吃药也不迟,今日就想吃糖!”

  

  晓星尘从上看进薛洋的眼睛,肩头靠着的人眉目如画,虽然形状好看的唇已无血色,那双眼睛却依然漂亮,眸子亮晶晶的,似是里面藏了一片满是星星的夜空。他情难自抑地吻向薛洋的眼睛,答应他。

  

  薛洋在晓星尘和宋岚的搀扶下出屋,外面很冷,但是雪色却亮的很。宋岚单膝跪地,让薛洋坐在他腿上,薛洋稳稳坐在宋岚的膝头,靠在他怀里,在天灯的一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一堆字,然后撒手就由着天灯升上天空。“写了什么?”宋岚给薛洋裹紧衣服,晓星尘将一颗饴糖塞进薛洋口中。“你试试甜不甜?”薛洋满意地咂吧咂吧嘴,连连点头道,“非常甜!我可太喜欢了!”“喜欢就赶快进屋!”宋岚将薛洋从膝头抱起,大步朝屋内走去。屋内烛光葳蕤,薛洋让宋岚将他放在书桌前。宋岚不知何意。晓星尘让他去铺床,被褥都更软些,拿起墨块给薛洋研磨。薛洋乖乖等他磨好墨,和他说,“星尘,我想写些东西。你去帮我检查检查子琛铺的床铺可还软和。”晓星尘自然知道薛洋打的什么主意,手上还在不停研磨,头却转开,“你放心,你写便是,我不看。”薛洋见他这执拗模样,也不劝了,提笔写下一封信,夹在书里放入抽屉中。晓星尘听到他的动静,头也不回,只是问他,“阿洋,今日……那金光瑶可是让你不愉快了?”薛洋呼吸一滞,觉得心口绞痛。平复心情咬了咬嘴唇,薛洋才回答。“没有。他有一身的抱负,我这样的身子,再不济总也不能是个拖累。”宋岚刚要问些什么,薛洋就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打了哈欠,“天色已晚,你们赶快回去睡觉!我这边没什么好担心的,明天可要尽早来陪我!”

  

  晓星尘和宋岚给薛洋掖好被角,检查地龙烧的可旺,汤婆子可还暖着。晓星尘留下一碗药嘱咐道:“这糖也让你吃了,这药可别想逃过!”薛洋连声应下,好容易将他们打发走了,听嬷嬷和小宫女还在外面同那两人讲话,薛洋从被子里钻出来,端起那药。“不想吃。”他光脚站起来,不稳地端着药往窗口那株早已枯败的花的盆中倒去。“你这花是阿瑶送我的,我且给你尝尝我的药吧。”转身时却眼前一黑,一个不稳跪在地上,一手扒着床尾才不至于晕倒在地。薛洋缓了会儿,才慢慢试着站起来,双腿使不上劲儿了,他只好一点一点爬回床上。等躺回床上,薛洋才蜷缩着把自己在被中抱作一团。“身子怎么这样差了,废物,且不必活了。反正留下来对阿瑶来说也是拖累。”

  

  他哭了一会儿,到眼前冒金星,才堪堪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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